城门被打开了,男人们将盐包装在独轮车上,然后运进城中,方才的都伯带着几十个弓弩手,警惕的观看着四周,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。
“我几年前来过一次这里!”赵颇笑道:“我记得那时这里停了很多船,岸边还有墟市,好像,好像萧条了不少!”
“哎,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!”拿了赵颇送的二十斤食盐,那都伯的态度友好了不少,他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:“你别看这始安只是个县城,可这里是从荆州通往交州的水路所在,沿着漓水往上走两日就是灵渠了,过了灵渠走湘水就可以入洞庭,出大江直接到江陵城下。端的是方便。往昔太平年头,这城门口的石阶码头哪天不是停靠的满满的,这城墙边上都是打起竹棚做小生意的,什么没有,哪像现在,哎——!”说到最后,他不禁一声长叹。
“老哥也不要太丧气嘛!”赵颇笑道:“事情总会满满好起来的,你看我们不就来了?对了,这盐在始安好卖吧?”
“盐好不好卖?”那都伯笑了起来:“你知道吗?我上一次吃到这么好的盐,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!你这船盐只要开卖,随便你开什么价,天黑前就卖的干干净净!”
“那怎么可以!”赵颇笑道:“咱们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假,但也不能太过分。一句话,这盐是从广信运来的,广信那边一石盐大概700钱,这里我就加个五成,算是赚个辛苦费!如何?”
“那敢情好,您真是个善心人!”都伯闻言大喜,从广信到始安有水路相同,如果是平时加五成的确有些黑心,但今时不同往日,自从武陵蛮之乱截断了荆州通往交州的陆上通道后,漓水两岸也到处都是贼人,商旅断绝很久了,人家肯把冒这么大风险把盐送来,只加五成价绝对是良心了。
说话间,船上的盐都已经被运进了城,赵颇也被都伯迎进城,还没等他在驿馆落脚,便有使者前来,自称是县中功曹相邀。赵颇没奈何,只得擦了把脸,就随使者往县衙去了。
被迎进后衙,赵颇随使者上得堂来,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正坐在上首,赵颇正要行礼,那中年人笑道:“我便是本县功曹文率,听说你是从广信来,还带了不少盐来,便想向你询问一些问题,你我不必拘礼!坐下说话!”
“不敢!”赵颇知道县里功曹通常都是县中大族子弟出任,不敢怠慢,躬了躬身子才在旁边席上坐下:“不知郎君有何下询的?”
“不急,你还没吃饭吧!我们一边吃一边说!”文率笑道。随着他的手势,便看到婢女如流水般上了酒菜。文率举起酒杯,笑道:“仓促之间,酒肴粗陋,还请贵莫要见怪,今晚须得尽欢!”
“不敢,请!”赵颇赶忙举杯相应,刚刚将杯中酒饮尽,便感觉到身旁一个温软的身体靠过来,一看才发现一名美貌婢女跪坐在赵颇身旁,正在替他斟酒。
几杯酒下肚,赵颇也有些许酒意,只见那文率也不询问,只是不住的劝酒劝菜,俨然是个好的主人。这赵颇也是走南闯北过得,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,暗自饮酒的速度放慢了不少,每次少女要替他斟酒,他都小心的不让其斟的太满,有个七八分就用手指点点几案,示意其停止加酒。
酒过三巡,文率终于放下酒杯,问道:“商贾乃是将本求利之事,我听那守门都伯说,你的盐只打算比广信那边多出五成来,为何放着钱不赚呢?”
“并非小人有钱不赚!”赵颇小心答道:“只是小人这趟只是个探路的,后面的盐货将源源不绝而来,我若是卖的太高了,买了我盐的人一比较,会恼恨小人,那小人下次来,生意就不好做了!”
“原来如此!”那文率眼睛一亮,笑道:“你说后面的盐货源源不绝而来,这是何意?再多的盐也得有个数字吧?”
“郎君有所不知,魏讨逆平定交州五郡之后,在合浦徐闻开辟盐场,用新式盐法,无需柴草烧煮便可出盐,不但耗费的更少,出产的盐还更多更好。交州那五个郡的盐价已经比过去跌去了两成有余,往广信的盐船每天都有两三条,每条都有五六百石,这么多盐若不往外出销,光苍梧郡的人哪里吃的完!”
“不用柴草烧煮就能出盐?耗费更少,出产的盐还更多更好?”听到这里,那文率露出了怀疑之色。始安虽然不出产盐,但他去过益州看过出产井盐的场景,知道无论是海盐、池盐还是井盐,都是要把含有盐分的咸卤水加热去掉水分,让盐沉淀出来,不同只不过是咸水的来源罢了。天下哪有不用烧煮就能出盐的?他想了想之后,问道:“那你可知道是如何出产盐呢?”
“这——”赵颇苦笑道:“这小人就不知道了!只听说好像是靠太阳和风!”
“太阳和风?”文率皱起了眉头,这个答案听上去太过离谱,反倒不像是假的了,毕竟对方若是要骗自己肯定要编个听起来更可信一点的。但若他说的是真的,那将来吃交州海盐只怕不仅仅是始安一地,就算是荆南那几个郡,甚至苍梧、郁林以北、以西的那无边无际的茫茫山野之地(即今天的云南省,贵州省,以及东南亚内陆山地),都会逐渐习惯食用从交
第170章 盐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